【逸真】叛逆期 八
有一天，我梦见我们相亲相爱了；
我醒了，才知道，
我们早已是陌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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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回
摇曳不定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，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，挣扎着渴求救赎。
“你可以留下吗。”
沉默良久，风天逸轻声问道。
羽还真笑了笑，眼里盈盈一片烛光，仿佛蓄满了泪水：“为什么，自从和风羽来到这里，我想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。”语毕，他似乎也有些疑惑，“风天逸，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，为什么我那么……那么，恨你？”
“……”
听到恨这个字，风天逸站立不稳一般晃了一下。他下颌收紧，喉咙泛起干涩的感觉：“我……很多事情，我真的不希望你知道。”
“是吗。”
“你恨我是应该的，我确实是个混账……”
“嗯。”
记忆的缺失让羽还真不能真切地理解他的话，然而恨意是确确实实存在的，让他无法再待在皇宫。
“留下来，”风天逸几乎是在乞求他了，“至少正月之后再离开。除夕快到了，留下来陪着我，不，陪着风羽好吗。那孩子那么喜欢你，如果你离开了，他会很伤心的。”
羽还真没有回答。
风天逸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。
两人一站一坐，直到烛火熄灭，黎明到来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
风羽每天不遗余力地撮合父母，两边传信为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，吹枕边风说对方多么多么深情，甚至强行绑架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。天天捧着话本看，上蹿下跳地不安分。
对此风天逸只好哭笑不得地接受，顺便教训了他一顿：“乖儿子，枕边风不是你那个意思。”
羽还真倒显得很平静，似乎那晚喃喃地诉说恨意的事并未发生，而是他又一个记不住的梦罢了。
除夕那天，金碧辉煌的羽族皇宫被一片大红色淹没了，四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，快要把落下的雪都给融化了。王公贵族纷纷进殿朝贺，一车接一车的贺礼被运进来，又有源源不断的赏赐从国库送出去。
晚宴时分，君臣同乐，觥筹交错，欢声笑语，丝竹齐鸣，歌舞升平。风天逸端坐在最高的位置，脸上一直带着笑意。大臣们见状便放开了手脚，嘴里说着恭贺祝福的话，纷纷端着酒杯上去敬酒。
风天逸来者不拒，侍女不断为他斟酒，他便一杯杯接着喝，颇有几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气。大臣们更开心了，喝到最后甚至失了君臣之礼，自顾自在台下闹腾着。有几个看上了在天空执灯而舞的女官，便飞上去想要将她们拉扯下来。
“够了！”风天逸忽得发火，摔了酒杯，将抱住女官的臣子吓得浑身一抖。翩翩起舞的女官们一个个落下来跪伏在地，萤火虫一般在黑夜中划过耀眼的痕迹。
风天逸一把掀了酒桌，拂袖离开。
“给本皇滚！”
被吓得酒醒的大臣们面面相觑，最后只得灰溜溜地走了。
晚宴不欢而散。
风天逸挥退跟着的侍从侍女，迈着凌乱的步伐走过祁阳宫，来到偏殿，一把推开殿门。
羽还真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前，桌上燃着蜡烛，红色的烛泪沟沟壑壑地蜿蜒而下，火光摇曳不定。
一切熟悉得仿佛时光倒流。
宫里烟火爆破声绵绵不绝，将风天逸本就糊涂的脑袋搅得一团糟。他几步走过去，捧住羽还真的脸，眯着眼看了许久，然后慢慢吻上去。
酒香在两人唇间弥漫开来。
羽还真闭上眼，任由风天逸将他抱起，像呵护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，俯身压下去。
……
第十七回
早早地被爆竹声吵醒，风天逸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，坐起身四下看了一周。床上只有他一个人，身边有凹陷下去的睡痕，摸上去已经凉了。
羽还真走了。
风天逸痛苦地捂住眼睛，重又躺倒下去。
过了五年，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教训，没想到又以同样的方式失去了心爱的人。
门外渐渐嘈杂起来，隐约听见是在找什么人。风天逸起身，胡乱套上衣服，几步走过去将门打开。
来来回回的侍卫们顿时跪下。
“还找什么，本皇不是吩咐过羽还真可以随处走动吗。”风天逸皱眉，右手按着额头，“让他离开就是。”
领头的侍卫急急说道：“回陛下，羽公子今早离开时，卑职并未做阻拦，只是……这，风羽公子也不见了啊。”
风天逸睁大眼睛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：“还不快找！”
“是！”
侍卫们四散开去。
这一找便一直找到了夏天，羽还真倒是找到了，依然在人羽族交界处的小木屋里。而风羽却像是蒸发了一般，无论如何也不见其踪迹。
密信中还提到，羽还真已经有了身孕。
风天逸手一抖，信纸轻飘飘落到到地上。他沉默半晌，叹息着说：“遣几个太医过去，乔装打扮一番去看看情况。再暗中多安排侍卫，保他安全。”
跪在下首的侍卫领命：“是。”
“记住，一定不能被他发现。”
“是。”
“至于风羽，不要找他了。也许，他已经回家了吧。”
十六年后，羽族东宫。
风羽呆愣地躺在床上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，正是他住了十六年之久的东宫。
昨晚还是狂欢热闹的除夕，自己被那群大臣灌得晕头转向，最后似乎是侍女扶着他走了。半路上他实在晕得厉害，无论如何也走不了，直接坐地上起不来了。
再次醒来，已经回到现在。
一切就像梦一样。
风羽忽得跳下床，急急忙忙跑去祁阳宫，半路就碰上了下朝的风天逸。
风羽恍惚地看着他，眼前的父皇不再年轻气盛，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，整个人显得冷漠而沧桑。
风天逸走向他，停下脚步：“回来了？”
风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：“我……”
风天逸将他搂在怀里，语气少有的温柔：“回来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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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结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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